凌释又叫图儿

粮食向痴汉傻白甜,入坑难出坑慢、自娱自乐、萌点清奇。

【琅琊榜】不负

正剧粮食向同人

主黎纲视角,兼带甄平

文渣、ooc,慎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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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可以信任你吗?”

黎纲约莫记得,宗主第一次问起这句话,是在琅琊阁里。

那时,他还是赤焰军的少年将军,他们还是赤焰军的十夫长。

那日午后的他和甄平跪坐在少帅面前复命,记忆里还带着些拘谨,加上时隔已久,只记得屋里有张病榻、有一股子药香,和不合时宜的暖炉。榻上那人缠着绷布,从双手间蜿蜒到全身,缝隙里依稀能见着新生的肌肤,粉里透着白,看着有些眼酸。

他们的少帅,经过一年多的修养到底是缓过来了。

那场火里,活下来的兄弟本就不多,被蔺老阁主带上山的不足半百,其他的多是琅琊阁帮着暗中寻回的。即便如此,拢共也没过二百之数,更不提其中不乏伤残。这些兄弟大都是职级低微,筛查得不甚严苛,反倒是得以逃生。呵,如今算来,这十夫长已算是难得有军职的旧部了。

更何况他二人庸庸平平、无父无母、不知身世,就算他们是谢玉,大概对这种卑微之人也提不起兴趣。

所以梅长苏召了他们前来。

待先前交办的事务回禀罢了,黎纲并未告退,而是迟疑着从怀里取出一方布巾恭敬递上。展开才发现是枚赤焰军的手环,被火灼烧过的云焰纹有些发暗,环面隐约还能看见刻着“林殊”二字。

当初为了掩人耳目,故意将其弃在梅岭,此番还能寻回实属万幸。梅长苏接过手环时不禁也有些动容,摩挲着,缓缓开口。

“今后,你们莫再喊我少帅。”

“林殊已死,活下来的是梅长苏。”

“我必为赤焰昭雪,还祁王兄、父帅、还有这七万弟兄一个清白!”

“此路艰险,我亦无十足把握,一旦被人发现就是万劫不复,你们可还愿意?”

“我……可以信任你们吗?”

阳光洒入屋内,澄澈宁静,一时间只能听见茶水沸滚的声音。

两人对视一眼,没有丝毫犹疑,俯身拜倒。

“属下等必誓死相随。”“唯少主之命是从。”

贞平二十五年初夏,琅琊山。黎纲、甄平第一次亲口对梅长苏许下生死,一诺铿锵,掷地无悔。

又三月,江左盟新任宗主梅长苏于江岸亲会“峭龙帮”帮主束中天,自此扬名。

几年的江湖沉浮,他二人早不似当年那般籍籍无名。

接任舵主时,盟里照例开了武场,与其说是切磋不如说是试探与立威。二十招,手中利刃堪堪点在发难者的喉间,干净利落地压住了所有的质疑。随着宗主起身,兵刃缓缓撤回,收敛了所有杀气,冷眼看着出言不逊之人低头乞命。

方才若不是宗主暗中示意饶过,他并不介意在此人身上留下点什么。

直到后来都鲜少人知道这一剑一刀,当年以近卫之身沉寂三年,是硬生生凭着二十出头的年纪下死功夫重修的武技,才有了今日这般。

江左盟舵主、梅长苏亲随,这个足以令普通江湖客羡慕的名头,自然也会成为觊觎者的眼中钉。接任的第二年初,盟内的肃清已近尾声,无论是当年老盟主留下的内部隐疾,还是这些年其他门派安插来的眼线,均被剪除了大半,于是便有人按捺不住出手。

“你瞒了我什么?”

是夜,江左盟内院安静地有些压抑。一封匿名信笺上,矛头直指黎纲,说他罔顾他人性命、不尊盟规更是欺瞒宗主。桩桩件件写得有理有据、时间点更是卡得严丝合缝。黎纲心下明白,自己隐瞒是真,宗主若要以此降罪他无话可说,然实情却并非如信上所告。心思纠结间,完全不似平日擅辞,半天也没能开口。而如此反应不禁让梅长苏微皱了眉——既然他不说,那么只能自己来问。

三问三答,句句清晰,似乎已然坐实了罪名。仓皇间,嚅嗫着的解释在旁人听来无丝毫说服力,末了,连黎纲自己都有些沮丧。

屋内沉静了下来,梅长苏揣着衣角坐在火盆边盯着手中的信笺一言不发。无形的压力让这个已然不安汉子鬓角浸出薄汗,闭目复睁,横下心咬了牙,斗胆请命亲查此事——幕后之人不可小觑,虽不知目的,但他绝不能允许有人将心思算计打到宗主身上——如果他还有这次机会的话。

“我可以信任你吗?”

如同平地惊雷,抬头对上的是平静深邃的眼眸,黎纲虽心下坦然并未回避,然而眼中仍带着黯然和一丝愧疚……这是第二次,听到这句话。就连守在一旁的甄平眉目都跳了一下。

垂头俯身,声音已恢复平日的冷静:“十日未得,甘愿领罪,但凭处置。”这是正式的军令状,只是他并未言死——横刀谢罪并不能还自己的清白,更不能护宗主周全。

半响。

“……好。”

“我予你半月。”

“谢宗主!”

甄平看着兄弟是含着泪离开的,不出一个时辰便听得通报说是连夜带了人手下山。二人再见时,便已是第十五日。

尘埃落定。

午时,还是内院,黎纲求见,只是这次来一半为了复命一半为了请罪,故而未进得里屋,只是在庭中跪了。

梅长苏近日寒毒有些反复,昏沉了半日,待到黄昏,才唤了甄平来传话命起。

“仅此一次。”

短短四字,罚的是欺瞒,其他的一概不提。只是在黎纲进屋侍候时,拍了下他的肩。

江左盟自此整饬完毕,日后再未出现此般事端。

又是十年,太子新立,周遭诸国来犯。

出征前,黎纲求得了梅长苏的允准,和甄平带着亲随的几名子弟同往。离京那日,二人在梅长苏的亲卫中,看着为首那人银袍薄甲,不禁有些动容。若不是旁边还站着黑了张锅底脸的蔺公子,二人几乎以为宗主还是当年那个才惊艳艳、无往不胜的赤焰少帅。

作为亲随,主职本是护卫,然而战事吃紧,一路下来,梅长苏对他二人下了命令:每次只准一人留守,另一人需随军上阵。多少也是照顾他们的卫国杀敌之心。

直到最后一役。还是梅岭。

战前,二人奉命来见。掀帘进帐后,依制行了军礼。因无外人,梅长苏并未隐瞒身体现状,。

“此一战,乃是最后的关键。你二人皆无需留守帐中。”

“我已向蒙帅说明,由你二人率轻骑,与山口设伏偷袭。”

“如果你们还当我是林殊,就领了这军令!”

梅长苏顿了一下,缓了语气:

“我可以信任你们吗?”

二人原以为此生都不再会听见宗主问他们这句话,然而第三次来的是如此猝不及防。“属下……定不辱命!”请少帅放心。

北境寒风猎猎,几乎能吹透人的身体。

营地依着山背,积雪不算厚实,新军中好些后生都躲进了军帐避风,黎纲和甄平却不愿呆在里面。这几日是回程,行军速度不快,还未及天黑便扎了营寨,两人索性出来走走。看着银灰的绵延山岭,沉默成为了共同的选择。他们本就是军士,这些年武艺又是大涨,虽然未曾透露赤焰旧部的身份,然几场硬仗下来,军中同僚的怀疑与轻视也逐渐转为敬重与友善。袍泽旧情、历历在目。

十四年他们在这里浴血奋战,十四年后他们又回到这片战场。大渝最终依旧未能突破这道防线。

此战,大捷。

梅长苏弥留之际,蔺晨唤了二人进账。

如同第一次召见,病榻还在,药香还在,暖炉还在,只是榻上的人再起不来了。

“我可以信任你吗?”

“属下等必誓死相随。”“唯少主之命是从。”

“我可以信任你吗?”

“十日未得,甘愿领罪,但凭处置。”

“我可以信任你吗?”

“属下……定不辱命!”请少帅放心!

我可以信任你吗?

是的,可以。

元祐六年冬末,北燕三战不利,退回本国,大渝折兵六万,上表纳币请和,失守各州光复。

元祐七年春,太子亲祭林家宗祠,后苏宅众人撤回江左,只留妙音坊重开。琅琊榜首易名。

元祐十二年,黎纲、甄平卸下江左盟一切职务,归隐市井。

这一生,前二十年,忠于赤焰;后二十年,忠于宗主;尔后再二十年,只忠于本心。

赤子血未冷,刀剑却封尘。

-END-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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